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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帝王现世 》[罗川][已完结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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yyyy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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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-1-10 10:26
标题:
《帝王现世 》[罗川][已完结]
本帖最后由 yyyy 于 2016-1-11 00:06 编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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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穿越,一开始就决定是架空的年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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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中国,但不是蓝星里的那个中国。(银魂附身ing…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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背景上多参考清朝的官制和称谓,发型上也略略修改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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实在前面的半光头太……(咳,自行消音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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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是架空,但亦真亦假,如古代皇帝的作息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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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是一些宫中的规矩、上厕所啦、一日的日常生活怎么过等等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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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突显皇帝到了现今西元二00九的趣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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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……查询资料中最让我意外的是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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猫砂居然是中国人发明的!!(大误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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欲知答案,内文详细。X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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楔 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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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生水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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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的时家,用「时运不济」来形容,可说是再贴切不过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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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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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之前,时星从不信啥风水之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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源 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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苦力打拼了三十几年的时常贵,在工寮友人辗转介绍下,以二百万便宜的价格买到了一栋三十年楼龄的透天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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会让时常贵下如此重大的决心脱离这租赁十坪的套房,主要原因是因为时家的女主人阮彩春在四十三岁意外怀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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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刚始阮彩春本以为只是发胖,也不以为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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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想到肚子一天天大,到三个半月,正在高雄左营服兵役的时星才知道,他即将有个弟弟了,难怪他阿爸已经连续两个礼拜没在约好的围墙狗洞帮他走私香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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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等你退伍就有个弟弟了。」时常贵在恳亲日看到大儿子一脸晒得像黑炭,以往让他看了极不顺眼的金发布丁头也变成俐落的小平头,身体变得更结实强壮,他对大儿子的改变非常满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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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啐,我一当兵你们就在家拼命做人,真没意思。确定是弟弟吗?几月会生?」时星完全能理解,他这电灯泡不在,家里就成了老爸老妈的蜜月套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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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医生说预产期是十月。」时常贵对能再度当爸爸,开心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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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那时我刚好退伍。」时星算算日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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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那好,你王叔叔那边正缺一个学徒,你到他那一天至少也有个七、八百元,做土水以后有前途。」时常贵操着闽南语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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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星对自家老爸这样的安排也没意见,成绩不好的他勉强混了间高职就读,对于兵役,他抱着早死早超生,毕业隔年,就跑去当兵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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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做土水?」时星还没想到退伍以后要做什么,将来对他还很遥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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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别嫌,现在没工作的这么多,你王叔叔肯收你是看在我的面子上。」时常贵教育程度不高,国中毕业就到建筑工地挑砖头讨饭吃,对这脑袋跟他一样不灵光的儿子,他所能为儿子想的也是做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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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再说吧,都还没退伍,想那么远做什么。」时星懒得跟他老爸辩论,低头兀自啃着冷掉的炸鸡排,顺手递了几块给后方同样在恳亲的弟兄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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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现在情形不一样了,咱们一家要共同努力来赚钱。」时常贵拿出新家的钥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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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哪里不一样?这钥匙是?」时星露出不解的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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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咱们有透天厝了。」时常贵挺起胸膛得意地宣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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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星一愣,脑筋一时间转不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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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老爸,你太强了——!」时星惊讶地大叫,不敢相信从小只能一家三口窝挤在一个小房间的他们,能拥有透天的房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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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妻子意外之喜,时常贵都规划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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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大的孩子阿星也都十九岁了,兵役不到半年就结束,等退伍家中也多了一个生力军赚钱,不愁还不起贷款。房子内外虽破旧,但主要的翻新一下,涂油漆、抹水泥这个他在行,也能省下不少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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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常贵算盘越打越美好,一个梦想已久属于自己的家,彷佛已经实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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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实际上即将入厝的新家仍是一处破烂到极点的三十年旧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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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终于能有一栋属于自己的房子阮彩春也非常高兴,不忌习俗的二人,在代书办好一切程序,欢天喜地搬了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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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家所购置的透天厝位于在死路的窄巷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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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右各有楼厝,夹于中间,原本这样的房子阳光就不易透进,偏偏后方又有一二十层高楼大厦,阻挡了日射,也因此整个居住的透天楼厝阴暗潮湿,通风气滞郁闷,即使屋内的灯全打开,视线望去,仍彷佛有层拨不去的暗雾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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俗语说:风生水起。在这样风难生、水难起的地理环境下,小则病符缠身、事事受阻,破财招灾;大则劫数难度,寿尽人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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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常贵夫妻搬进去后没多久,就诸事不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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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是时常贵从工地三楼木架跌伤了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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工地意外多,一开始时常贵也不引以为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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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来强健的阮彩春搬住新家后,身体经常感到不适,夜夜难以入眠,可上遍了医院,却检查不出任何毛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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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天,难得放假归来的时星也终于见到自己一点也不新的「新家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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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烂、好破的房子啊……好吧,总比之前大家挤睡在十坪的小套房好,好歹有属于自己的房间,时星自我安慰地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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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妈,你还好吧?」时星也注意到母亲气色很憔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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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可能……是年纪大怀孕的关系,医生说没事,多休息就是了。」阮彩春有气无力地靠在床上,住进这里后,她人明显削瘦许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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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退伍前半个月,时星再度见到了自家老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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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老爸,你还好吧?」时星担心地问。不怪时星这样问,时常贵整个人看起来瘦了一圈,眼下有明显的黑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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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……没事。一点小感冒,很快就好了。」时常贵不知道怎么和儿子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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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生了吗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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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……生了。」时常贵声音沙哑,眼眶红红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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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爸,你怎么了?」时星纳闷地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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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没什么……只是好久没照顾刚出生的小孩子了,晚上没睡好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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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妈呢?她还好吗?你给弟弟取什么名字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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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她……没事,正等你退伍,准备帮你好好补一补。」时常贵强颜欢笑。「叫时月,刚好十月生,你是星,弟弟是月,星月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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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星这名字的由来很简单,只因为时常贵是周星驰的死忠粉丝,为避免星星(猩猩)的谐音不好听,于是取一字成了单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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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个月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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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时星欢喜退伍回到家,家中一片漆黑,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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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星正奇怪家中怎么空无一人,这时他的手机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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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阿星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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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勇伯,怎么了?我爸他们呢?」时星认得出这声音,是他爸的老朋友勇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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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阿星,你快来医院!你爸快不行了——」勇伯的声音哽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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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小是孤儿的时常贵,称得上好友的只有在工地认识十多年的一两个弟兄,当时星赶到医院的加护病房时,时常贵腊黄的脸更削瘦了,几乎只剩一层皮附在脸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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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时星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老爸时,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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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阿星,爸爸真的没想到会这么快就离开你们……」见到时星,时常贵拼命吊住的那一口气终于松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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造化弄人,时常贵怎么也没想到大腹便便的妻子才说要到超商买罐沙茶酱,在路上就出了车祸,肇事者撞了人当场逃逸,那天时常贵接到警察打来的电话,心都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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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那……孩子呢?」时常贵不敢置信妻子就这样撒手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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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孩子剖腹顺利取出,只是你的太太没能撑过去,你快赶到医院来。」管区的警察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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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丧妻之痛还无法平复,时常贵正不知该如何向时星启口这个噩耗,一天去工地上工时忽然昏倒,入院检查身体竟已罹患肝癌末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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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二连三的灾厄排山倒海而来,任时常贵是铁打的汉子也禁受不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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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爸——!」一切的事都来得太突然,时星简直无法接受,先是勇伯告诉他母亲车祸死亡的消息,而现在又是老爸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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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来告诉他这只是个恶梦,他一觉醒来,一切就又会恢复如常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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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好好照顾你弟弟……一切……都交给你了……」时常贵用尽最后力气紧握住儿子的手,他不甘心,为何老天爷这么残忍,让他这么快就离开自己的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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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爸!你振作点,你很快就会好的——」时星慌张地按下紧急按钮,他大吼。「医生呢——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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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起身拉住一位护士,护士被他粗暴的动作吓得脸色发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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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快叫医生来——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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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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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星从邻居年迈的黄姑婆手中接过这个世上与他唯一的联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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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三百抠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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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……什么?」时星一愣,瞎咪三百抠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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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阿爸拜托我照顾孩子,说一天要给我三百抠。你阿爸刚过世我也不应该说这些,但我一个孤苦老人身上也没有钱,我明天还要去医院拿药。」满脸皱纹的黄姑婆朝时星伸出干巴巴的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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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星强忍眼泪,从口袋胡乱掏出钞票铜板,数也不数地塞给这位黄姑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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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姑婆将奶粉、奶瓶、尿布拿给时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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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星手抱着仍在襁褓中的弟弟,一手提着婴儿用品,愣愣地回到阴暗的家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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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点了灯,四周还是很暗,伤心中的他没有发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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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失魂落魄地坐在破烂的藤椅上,心空荡荡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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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哇——」这时时月忽然哭了起来,吓得时星手忙脚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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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乖乖……别哭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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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哇啊啊啊——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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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星想安抚弟弟,却不知从何着手,手中抱的彷佛是软骨生物,让他手怎么放都不对,深怕折了弟弟骨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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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乖乖,不哭不哭……」或许哭累了就会停吧,时星只能继续哄着哭得满脸变形的弟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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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哇——!!」但时月哭得更大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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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,只因未到伤心处,如何面对茫然的未来,时星毫无头绪,想着老爸老妈,一家三口挤在小小套房的回忆涌现,眼眶的热液一滴滴地落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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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实在整夜无法阖眼,仍残酷地降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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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时间悲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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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天来,时星除了持死亡证明书向户政机关办理死亡登记,还要办理许多手续,越了解家里的经济状况,他的内心愁云更惨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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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常贵没有任何劳工保险,医疗保险,只有健保,如今往生连丧葬费用都是工地朋友凑钱办的。之前阮彩春车祸,因路口监视录影机故障没有拍到车牌号码,现场提供的线索有限,警察也找不到肇事者,当然也得不到任何赔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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顶着这一栋破屋,每月还要付银行贷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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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——二十一岁未满,三流高职毕业,无一技之长,存款仅四位数,即将要养育一个四个月大的孩子─他的弟弟时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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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钱钱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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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星脑中只剩下$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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找王叔叔当学徒一天七、八百,养一只猫付贷款省着吃他相信够,若养一个小孩还要付贷款根本是拿石填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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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了一下午报纸,能找得到的工作薪水都不高,下午邮差投递贷款催缴单来,时星急得满头汗,他脑中灵机一闪,想到了和他同梯同日退伍的哥儿们乔治,当兵时他曾听乔治夸耀说他可以月入数十万,不必偷不必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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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乔治,我需要钱!」时星劈口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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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钱哪个人不需要,连死人都需要纸钱。」乔治在手机那端翻了个白眼。「退伍才几天不见,你哪条筋不对了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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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是说真的——」时星简单说明家里遭逢的状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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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果然很惨,养一个孩子等于负债三千万,你家又还有贷款……」乔治一听,知道事态果然极为严重,时星肩上的压力可想而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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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乔治,你一定要帮我!我知道你有门路的!求求你!」时星唯恐乔治拒绝,连声拜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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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阿星……那工作你做不来的。」乔治欲言又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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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除了杀人强奸放火贩毒抢劫免谈外,没有什么工作我不能做的!」大前提先说,要是他被关了,时月谁来照顾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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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乔治,到底是什么工作?」乔治在电话前犹豫许久都没有出声,时星急声催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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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……是牛郎酒店。」乔治咳了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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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星一愣,他也想说可能不是什么正当工作,但万万没想到会是牛郎酒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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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那……卖豆浆的也没关系,多老多肥的女人都可以,为了钱,我眼睛不用闭,照样上淂下去!」时星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豁出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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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治犹豫该不该说,时星的状况已属非常紧急的状况,不是英雄好汉也会被一文钱逼死,更何况现在景气这么差,烧炭自杀这么流行,万一他不伸出援手,在苹果头版看到时星的照片,他会内疚一辈子的,可是……这行业时星能接受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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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忖片刻,乔治还是咬牙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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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是同志牛郎酒店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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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(默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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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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建宣五年,腊月三十,亥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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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皇上,天晚了,妾身帮您解下朝袍可好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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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急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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卧房内烛火摇曳,坐在御榻前的秀丽女子裹着缎被,平日咄咄逼人的金翘峨髻已摘除发饰梳放下来,乌黑的秀发流泄于腰下,在床上的被褥呈半圆散开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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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皇上。」皇后忍声催促,染着凤仙花液的长长指甲紧扣毛毯,在上头留下了皱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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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句不急,从黄昏日落,皇上用完晚膳入房,已说上第七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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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上和皇后长年不合,宫中尽知,结缡三年皇后肚皮始终没消息,而其他妃嫔皆已为朱家开枝散叶,二十五岁的永竫,已有五个儿子,三个女儿,但这些都不是皇后所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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圆桌上摆着异域进贡的西瓜,就盼皇后能播下种籽,生出子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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腊月三十、初一、初二,依宫中传下的规矩,这三日,皇后必须陪皇上伺寝,任凭从小青梅竹马就交恶的两人也无法违背。子嗣的诞生,能巩固双方势力的结盟,即便太子之争,皇后芳心暗许的永玄败于其弟永竫之下,之后太后为抚平反对势力,于是做主许婚,祈求朝廷早日安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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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小礼子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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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头小礼子迟迟没有回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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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小礼子。」皇上再唤,声音一如平常,但已让立在外头的小礼子吓得逼出了一身冷汗,旁边同是当值的小廉子同情地望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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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让主子喊上一声还得了,不顾冻得发僵的四肢,小礼子连爬带冲赶紧进来跪安:「皇上有何吩咐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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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过来帮朕揉揉脚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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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颊冻得红扑扑的小礼子跪伏在地上,今儿个是什么日子,他们这些奴才怎会不知,可是皇上召唤不敢不从,皇后娘娘怪罪往后日子一样不好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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房内多了个碍事的奴才,皇后背脊如塑像般依旧挺直,但明显散发的不悦气息已让小礼子吓得冷汗逼出一层又一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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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还是皇后贤德,愿以千金之躯服侍朕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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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若皇上需要妾身服侍,妾身万死不辞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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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……好冷。小礼子如丧考妣,抖着手跪在地上帮皇帝揉着脚,为什么今天他这么倒楣,轮到他当值,他严重怀疑那拈签里有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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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外头冷么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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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奴才回皇上的话,不冷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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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那你手怎么回事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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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奴才该死,手冻着皇上了。」小礼子着急地搓着手,想使手暖和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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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去将炕炉推出来,将手烤暖些。」永竫道。对话一来一回,硬是把尊贵的皇后娘娘给晾在一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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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礼子纵使向天借胆也不敢去搬炉子来烤,左右为难之余,只好长跪地上低头不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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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怎么了?」永竫手翻着书卷,眉睫低垂,龙颜不怒自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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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奴才手…暖着了……暖着了!」两手越吓越冰冷,任小礼子拼命搓也没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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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礼子手暖不暖,永竫怎会不知,这些把戏不过是延长宫廷规矩的藉口,拖过一日,还有二日,永竫开始头痛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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僵凝的气氛弥漫房内,没得主子喊停,小礼子如冰柱的十指也只得认命地揉,两泡泪在眼窝里打转,怕连这一哭都要等来世了。皇上,求求您,干脆给奴才一个痛快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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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皇后是否有雅兴愿陪朕观赏雪景?」永竫起身,将手上书卷放于桌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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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后不答,端坐的高傲姿态一如以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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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礼子赶紧拿出紫貂皮氅帮主子披上,要拿出皮帽时,永竫挥手拒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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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可是外头很冷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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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无妨。」永竫率先跨步走出,小礼子忙不迭地向前打开门,撑伞立于主子后面小心地挡住风雪,藏匿在暗处的侍卫,纷纷提高警觉,专心守护皇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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蔼蔼白雪静静下着,永竫信步前走,呼息规律,双脚在雪地中留下深浅相同的印子,行径步履一致,明眼人一看即知内力深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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宫中各派势力倾轨,暗杀频传,从小众皇子皆习武防身,以求自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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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竫一动也不动,望着远方无尽的苍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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做尽一切,手足相残,纵应天命成为皇帝,镇日却只能困锁于宫中,得到的只有寒冷的孤寂,无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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依天命,顺天命,皇上的即位是为百姓苍生之福,天命难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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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好一个天命难违,若有来世,毋愿生于帝王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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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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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求,你曾想过若有来世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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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有来世,皇上仍是皇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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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么?这是你窥天机所得?还是对朕的谄谀之词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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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头苦命的小礼子已冷得牙关喀喀作响,冷冽的空气使得呼出的鼻息成白茫的雾气,撑着伞的手不住地颤抖,在前头打着灯笼的小廉子情况也没好到哪边去,连唇都冻得发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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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他的宫女在皇上步出门槛的刹那,早已通知御膳房切蔘片沏茶候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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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房内面无表情的皇后,终于有了动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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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后将系于衣服上的香囊取下,用小指尾端的指套在缝线接处挑取一丝粉末在烛火上,过会儿,一缕无色无味的轻烟飘于室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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莲步轻移,皇后悄然端坐回床褟前,高傲的姿态不变,刚刚的一切宛如什么都没发生般,视线定定地凝视前方,眼前似又幻起了那已逝的温文男子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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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皇……皇……皇上,该回房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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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礼子脸冻得发青,永竫将视线从远方收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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